“我知道個鬼！”戧淩惱怒，“我要是知道早將墨雲然送回去了，能讓黑龍夫人把你炸煙花了？”別把他想得那麽沒義氣，媳婦懷疑是他在搞鬼已經很讓他傷心了。

他承認好多事裏頭都是他在搗鬼，但是這件事他絕對沒參與！

沈淵語塞，他承認戧淩的確不會這麽沒義氣，但是：“你不是在，怎麽會不知道？”

戧淩扶額幾乎要被氣死：“你知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年你做什麽我都不管你？因為我管不了你啊！我要是管得了你，我，我早就打斷你的腿把你鎖起來，讓你給我找麻煩！你知不知道你詛咒他們，在地獄裏頭引起多大的震動，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錢才給你擺平！”

呃，這個事，沈淵確實不知道，戧淩也從來沒有提過。

“算了算了，我不跟你說這個了。”戧淩壓著腦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，一定是被長老罵狠了他現在才會這麽失控，一定是！

這樣下去老得快。

戧淩整頓好情緒，深吸口氣:“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，但墨雲然的確是你拐走的，黑龍夫人這些年不止在找她女兒，也在找你，你這次去黑龍山莊……”

沈淵看著戧淩，臉色難看得跟抹了鍋灰，他現在知道上次戧淩嘲笑他什麽了，看來找不到墨雲然，這事沒法善了。

只怕就是找到墨雲然，也沒法善了。

“夜姑娘說墨雲然去了她想去的地方，有沒有辦法找到她？”沈淵問道。

戧淩點頭:“有啊，你想起來應該就能知道她在哪裏了。”

沈淵:“……”說了等於白說。

“對了，墨姑娘變成人這個事急不得，雖說化形丹讓她提前顯出了人形，現在練出人形也該是那個模樣，但這也不是絕對的，追得急了小心害她變成醜八怪。”戧淩正色提醒道，可這話越說到後頭越沒個正形，倒像是在開玩笑嚇唬人。

“還有你說的那個事，嗯，那個事呢，辦法我還真有，就是有點兒得罪人。”戧淩搓著手，笑得賊兮兮的，那眼神讓沈淵想把他的眼珠子扣出來。

沈淵已經沒有耐心跟他廢話了:“說！”

“找條黑龍借點兒精血，煉個虛影出來，她現出本體你不還有虛影。”戧淩飛快的說道，雖然沈淵沒明說他的憂慮，可同為男人，拿腳想也知道他在擔憂什麽，不就是怕什麽時候惹惱了辭香，她變回本體不搭理他嘛。

不過戧淩對黑龍一族不怎麽了解，要說防止辭香變化他真不知道辦法，當初也沒想到沈淵會看上條黑龍，他還以為是沈淵是看上墨雲然那條半龍了，因此他這些年也沒註意過黑龍一族，現在能出的主意也只能是讓沈淵掠奪黑龍血脈。

沈淵皺眉，經戧淩一說，他倒是想起來確有這個辦法，但想要煉出別族的虛影，需要對方的精血，精血牽扯甚多，尋常人都不會願意交換，以他現在的實力想搶，也只能找些落單的小黑龍徹底煉化，這樣就算是把黑龍潭徹底得罪了。

想起來其中的關鍵，沈淵的眉頭慢慢舒展開，臉色卻冷了下來:“你是嫌我現在的麻煩還不夠多？”得罪黑龍夫人還有轉機，大不了就如先前預想的，給足黑龍潭好處，讓他們放棄黑龍夫人。

只要好處足夠，別說黑龍夫人，就是那條黑龍他們都會放棄，辭香便是個很好的例子。

可得罪了黑龍潭，他怕是真的天天炸煙花給人家看了。

戧淩無奈的攤手，他也知道這個法子不靠譜，就算辭香因為黑龍潭賣了她就恨上黑龍潭，就算沈淵要跟黑龍潭為敵，也不過是結個仇，日後不想恨了還可以尋機會化解，這要是奪了人家血脈，那就是不死不休，像他們那樣的種族，是最記恨殺奪血脈這種事的，而且還會被別的種族記恨。

血脈至關重要，血脈越強族中就越看重，也守得更嚴，誰能保證你搶了這一族，不會再去搶別族？

“不過除了這個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，只是可能需要很久的時間。”戧淩摸著鼻子說道，眼神飄忽的望向暗沈沈的天空，不著痕跡的退了兩步躲避著沈淵的惱怒。

“什麽辦法？”沈淵現在掐死他的心都有了，有不早說，遮遮掩掩準備留著孵蛋？

戧淩翻了個白眼:“你到現在還不明白？你自己的實力遠不止這些，只是你一直想不起來，所以實力不咋樣，如果你能想起來呢，現在的所有麻煩都不算麻煩，尤其是你那個小寶貝的事，你不會以為她要面對的只是黑龍山莊吧？你以為萬花谷真會白白養個蠢貨，還搭上那麽多好東西？”

沈淵繃緊手指，真的想掐死他，雖然辭香活了一百多歲才練到先天之境，但蠢貨這兩個未免太不留情面，要不是他說的話確有些道理——

“說完了就滾吧！”沈淵不耐煩，每次看見他都會有想殺人的沖動。

“行行行，馬上就滾了。”戧淩搓著手，真當這麽冷的天誰願意出來似的，要不是被媳婦踹下來了，怎麽也得等到明天，“不過你到底什麽時候能想起來，長老又給我傳信，說你再想不起來，他們就要入輪回重修，能不能回來到時候就看心情了。”

“長老？浮生幻海的長老？”這是沈淵第二次聽見戧淩提起長老。

“你以為除了浮生幻海誰還會惦記著你？”戧淩沒好氣的說道，擡腳要走被沈淵一把攔住。

“聽起來我以前在浮生幻海好像地位不低？”沈淵問道，但眼神中的篤定之深，讓戧淩想扣了他的眼珠子，廢話，長老會有空關心地位低下之人？

“浮生幻海的規矩，不能告訴失憶的人他是誰，如果不是你遇著夏靈音，我有推脫的借口，我根本不會告訴你是浮生幻海的人，所以別想從我這裏套訊息，我跟著你在這個鬼地方待了多少年你自己心裏清楚，我可不想再被困在這裏。”戧淩十分直白的表明自己的立場。

其實在夏靈音將那個印記給辭香的時候，沈淵知道他自己身份就是早晚的事，且不會太晚，他不過是稍微提前了那麽一點點，省了沈淵和辭香到時候亂猜的功夫。

只是，戧淩沒想到沈淵竟然現在才問起，他這些年果然是過得頹廢至極，連自己是誰都沒有興趣知道，若不是因為辭香，他怕是到死也提不起興趣來想這種問題。

不過只要肯問了就好，說明他已經開始在意自己的身份，總歸是個好兆頭，總算可以跟長老有些交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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